【快新】辞旧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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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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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斗，我喜欢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看？”
“快斗，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快斗，我……”
“欸不行不行不行，太奇怪了！”工藤新一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瞪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换一个惩罚行不行？”
当然不行！周围人兴奋得不得了，好不容易趁高中同学聚会的机会成功坑工藤新一一次，哪儿那么容易放过他。
“这也太腻歪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工藤新一不情不愿地重新拿起手机点开黑羽快斗的对话界面，在里面输入“快斗”两个字，然后就写不下去了，“不然你替我编辑。”他把手机递出去。
“不行，愿赌服输！”旁边的女同学咯咯笑着，又把手机推回来。
起哄的人歌也不唱了，就等着看工藤新一这个不败传奇金身破灭的一瞬间。
所以说，群众永远是最可恶的。工藤新一一个个瞪过去，然后扣扣搜搜地打字，敲一个字头皮就一阵发麻。
藏了许久的真心突然被暴露在对方眼前，他既期待又忐忑。黑羽快斗也许能猜出来他们的小把戏，也许还会回一个“我也喜欢你”的消息来助兴。虽然这样的回应假得要不得，但是工藤新一内心深处却在为这个虚幻的两情相悦而激动。
两句话纠结了有十分钟，工藤新一把手指移上发送键的时候起哄声都要把房顶掀了。工藤新一都不知道他们在瞎高兴些什么，刚才两个男生玩poky game都没现在这么兴奋，大概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和看热闹。
结果最后这个表白信息还是没发出去，因为在关键的最后一秒，表白对象推门进来了。站在外围的人先看见黑羽快斗，然后里面的一圈人狐獴一样探着头，七嘴八舌地问：哪儿呢哪儿呢？
黑羽快斗可能也吓了一跳，他被很多人挤着，差点都进不来，只好打着哈哈问旁边的人怎么我刚来就这么热情。
工藤新一坐在皮沙发里，视线被挡了个严实，不过黑羽快斗的声音倒是神奇地传了过来，他听见有人笑嘻嘻地跟黑羽快斗说工藤正要跟你表白呢，心脏又砰砰跳起来，于是赶忙喝了口水。
黑羽快斗艰难地从门口那边挤进来，一路上终于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他紧挨着工藤新一坐下来，然后抽走了工藤新一的手机：“他脸皮这么薄你们还逼他玩这个。”
一边说一边开了瓶啤酒，扬头灌了一口，然后刷刷几下变出了几朵玫瑰，一一分给了在场的女生们。
高中的时候女孩子们就很吃黑羽快斗这一套，现在这取悦人的小魔术对她们依旧有效，黑羽快斗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一帮爱玩的拉走罚酒唱歌去了，从始至终跟工藤新一话都没说上一句，只喊了他一声“新一”。
过了两三首歌的功夫，黑羽快斗才重新坐回来，一副很累的样子挂在了工藤新一身上。
“太可怕了这群人。”黑羽快斗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喝了一口工藤新一递过来的冰咖啡，“我好不容易给你抢下一个！”
工藤新一低下头，看黑羽快斗异常艰难地从贴着他大腿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来。
“我又不爱吃这个，”工藤新一小声嘟囔，然后剥开金箔糖纸把那枚小巧的巧克力放到嘴里，期间黑羽快斗毛绒绒的脑袋还一直粘着他的肩膀，随着工藤新一的动作一上一下的。
“酒心的？”工藤新一说话呜呜嗯嗯的。
“波多尔的葡萄酒，吃起来不会那么甜。”
黑羽快斗坐直身子，把工藤新一递过来的杯子放到桌子上，里面的冰块都快化干净了，杯壁上沁出来的水珠沾了他一手。
“新一，”他接过工藤新一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凑到对方耳朵旁边，“咱们走吧。”
“啊？不太好吧？”工藤新一被他低低的嗓音和气息弄得半边脸酥麻，不自觉舔了下牙根，结果又满口都是那巧克力的味道。
“你上次没来聚会不知道，现在不走一会儿得陪他们通宵。”说这话的时候黑羽快斗脸上表情特别丰富，好像上次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蓬勃生动的样子和十七岁时一模一样，工藤新一想也许再过十年他这份少年感都不会被消磨下去。
“别理这帮醉鬼，没人在意。”黑羽快斗已经打定主意要走了，拽着工藤新一的手腕贴墙把他拉了出去。
“这个给你。”黑羽快斗翻了半天，最后终于在他枕头底下的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给工藤新一的福尔摩斯铜像。
黑羽快斗枕着手倒在床上，歪着脸看坐在他旁边的工藤新一。
“伦敦街头好多轧硬币的机器，最近我学校附近新增的机器图样正好是福尔摩斯，我就投了几个硬币进去。”
工藤新一晃了晃盒子：“这么多？”
“有的轧的不好嘛，”黑羽快斗支起上身扒拉工藤新一的手，又挂在他身上在盒子里翻翻找找，“这几个挺好的，别的脸都不太完整就可以不要了。”
“给我给我，”工藤新一忙抢回来塞兜里，“说了送我怎么还拿回去几个啊？”
黑羽快斗被工藤新一摔回床上，顺势滚了一圈变成了趴下的姿势，他嘿嘿笑了几声：“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工藤新一把那些铜片连带盒子一起都放进了大衣的内侧口袋里，站起来的时候打量了一下黑羽快斗的小房间——和两年前来的那次没什么区别，连吉他摆放的位置都没变。他从黑羽快斗的书架上拿了本侦探小说打发时间，看了两三页就看不下去了，黑羽快斗就趴在他旁边，搞得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刚才在路上漫无目的地瞎逛的时候还那样眼巴巴地看工藤新一，说话的时候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要不去我家？”
根本让工藤新一说不出拒绝的话。
结果回家了他又自顾自地打游戏，工藤新一听着游戏的音效就想打人，看了一会儿屏幕又觉得眼花缭乱，于是转而打量起别的来。
黑羽快斗的卫衣版型偏小，趴下的时候露出了一小截白白的腰，看得工藤新一口舌生津，人说性欲和食欲有共同之处，工藤新一深以为然。他对黑羽快斗的那点绮念说不好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也说不出有几斤几两重，但那念头的根扎在深处，每每看到想起之时总有一种死灰复燃春风吹又生的神奇力量。
爱意一瞬蓬勃。
所以说人年轻时候就尝到珍馐看过胜景，是真的会对别的小鱼虾小山丘失去兴趣。工藤新一看了一会儿，在下嘴啃的前一秒把理智拉回来，没话找话道：“你刚唱的那首歌叫什么？”
黑羽快斗手上动作没停，想了一会儿后说：“Mistletoe……Kiss me underneath the mistletoe. Show me baby that you love me so oh oh”
结果就唱这两句的功夫就被人打死了，工藤新一倒是看得懂这个，噗嗤笑了出来。
黑羽快斗没有输了游戏后异常恼怒的反应，还一边摇头晃脑地哼歌一边打开line回消息。工藤新一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的对话框被人为得置顶了。
然后他的心就颤了一下，愣住了，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所幸黑羽快斗回完消息哼完歌，又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过身来，猫晒肚皮一般伸了个懒腰，笑嘻嘻问工藤新一好不好听。
他蓝色的眼睛里装着天空和海，盛着工藤新一所有美妙的幻想，亮盈盈地勾人。
工藤新一在那一瞬间往前倾了倾身子，非常想就这么俯下身去亲吻他。
但那个吻到底还是没落下来。
他的顾忌把他困在了自己的围墙里，一步也迈不出去。
工藤新一坐在机场的快餐店里，看着门口拖着行李箱来去匆匆的人和那边排队买饭的黑羽快斗，第一次如此直接地体会到什么是离别。
虽说距离和时差并不会妨碍他们天天发消息聊天，但是这次把人送到机场，一会儿还要目睹着对方离开，在这之前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好像就失去了某种仪式感的样子。工藤新一第一次觉得舍不得，想要留下黑羽快斗的念头让他坐立不安。
黑羽快斗端着餐盘回来，一眼就看出工藤新一不太对劲。
“新一，怎么了？”
“没事，”工藤新一低下头调整了一下表情，“你复活节还回来吗？”
问得急急切切的，掩藏起来的心思也要争先恐后涌出来。
黑羽快斗盯着他的眼睛充满探究意味地看了两秒，在工藤新一要炸毛的前一刻开口说：“我有表演，到时候请你去看啊？”
“你包机票我就去。”工藤新一连忙低头，一边把吃的往嘴里塞一边说，结果被紧张折磨地难以下咽。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工藤新一看着办登机牌和行李托运的黑羽快斗，心里的失落和不舍越来越明显。黑羽快斗送他的那个小盒子还在大衣内侧靠近胸口的那个口袋里，热烙地熨贴着心脏，随着心跳昭示着自己的存在。他把黑羽快斗转头、微笑、挥手、插着口袋走过来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时间在他眼底停顿，喧嚣也沉寂下来，工藤新一看着黑羽快斗走过来，带着一整个春天。
然后他的春天朝他挥了挥手，又问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新一，怎么了？”
于是他又回答了一遍，比上一次还狼狈：“没事。”
“我等会儿再进去，”黑羽快斗忧心忡忡拉他坐下，然后掏出手机活跃气氛：“我刚才测了下这个，你也来试试？打发时间嘛。”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是一个预测你2019年关键字的网站。这种网站肯定都是鼓励和吉祥话，工藤新一解开锁屏搜索关键词，还一边问：“你的是什么？”
没想到黑羽快斗还挺信这个：“说出来就不灵了。”
工藤新一：“……我找不到，你帮我找下。”
黑羽快斗接过他的手机，三两下找出来那个网站，然后示意工藤新一输入他的名字，又转过脸去说我也没偷看你的啊。
幼稚，工藤新一骂他，低头一看，屏幕上只简简单单一个勇字。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黑羽快斗头毛蓬乱的后脑勺，心想这是鼓励我强吻他吗？
那边黑羽快斗还在絮絮叨叨，说自己去年测的是“丰收”，于是今年就哗哗得奖，什么全校最佳全欧top，UMU邀请函，环球魔术大赛金奖，一边往安检那边走一边掰着手指头给工藤新一数。
“但是，我却没有收割到最想要的那片麦田。”
黑羽快斗在安检队伍前停了下来，转头深深看了工藤新一一眼。
这一眼带来的冲击在工藤新一心里满满膨胀变大，占据了所有心房心室，在每一次心脏跳动时随着血液漫步全身。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能安全开车回来简直是个奇迹，他把自己摔进床里，满脑子都是黑羽快斗临别时又从安检队伍里跑出来给他一个拥抱的样子。
他奔跑回来带出的风，以及好闻的须后水味道，久久萦绕在工藤新一鼻尖消散不去。
电水壶烧开了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自己跳到了保温键，工藤新一脚步虚浮着下床倒水，手一个不稳没掌握好力度，沸水溅起来几滴滴在他手背上。
一百度的高温烫得他头皮发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心里长长的河堤终于受不了蚁穴的侵蚀，河水奔涌咆哮着淹没了他。
他手忙脚乱地去找手机，他要提前践行他2019年的「勇」，他想让黑羽快斗在飞机落地的新的一年看到他的心意，他想那个表白短信不再是一个惩罚，而是剖开心扉的真情流露——
然后他点开信息，却意外地在之前那个没有编辑好就发出去的表白短信下面看到了另一行字：
“快斗，我喜欢你，可不可以……”
“我也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新一。ps：我不是在开玩笑。”
——是那个时候，上飞机之前他帮我搜索网站的时候动的手脚。
工藤新一心神俱震，他反复看着那几个字，手指都在发抖。那么短暂的时间，这个魔术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变了个让他心花怒放的魔术，还成功保持了那张英俊的pocker face。
他笑着倒在床上，眼角是不知为何渗出来的泪滴。他闭上眼睛又能看到黑羽快斗离别前的那一眼，工藤新一在心里骂他傻逼，你明明已经收割了那片麦田，那是我的心。
飞机滑翔后轰鸣着飞向大陆那头，黑羽快斗盯着窗外，忐忑地飞向新年后的那个未知的结果，而工藤新一躺在床上，把“男朋友”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嚼了几遍，认认真真回了个「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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