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莓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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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新】无眠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重新相遇。

以工藤新一的身份。



—工藤,我要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追求你。
























3、



黑羽快斗失眠了。



他十点折腾完警察,十一点收拾妥当躺在床上,现在凌晨一点了还是半点睡意都无。



原因就是某个消失两年又突然出现的名侦探。



说起来其实“怪盗基德”也消失了两年,自从神秘组织被肃清之后,黑羽快斗一心忙着搞定高考,颇有种就此不干怪盗的意思,之所以又搞起老本行,一是因为大学还算清闲,二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那群连他一点皮毛都学不像的冒充者败坏怪盗名声的行为了。



黑羽快斗一边感叹我不在江湖江湖还是有我的传说,一边打理好装备做好计划,准备再来一场漂亮的 suprise show。结果没想到各位警察叔叔也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工藤新一出现在天台上,左手插兜,右手端枪对着他,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那句好久不见完全是下意识从嘴里说出来的,之后黑羽快斗就卡机了。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工藤新一”本人。



他今年应该二十岁了,黑羽快斗想。感觉人比之前更瘦了一些,脸上棱角也分明了起来,气场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势了,眼神像黑夜里逮到猎物的猎豹一样闪着凌厉的光。



猎豹无声无息地靠近他,拉下枪栓保险,用枪口抵着他的心口。



“魔术表演结束了,KID。”



对,这也是工藤新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黑羽快斗闭上眼,回忆就像洪水一样肆虐着占据了他的脑子。黑白画面一帧一帧从头一遍遍地放,细节清楚得可怕。黑羽快斗朝虚无的黑暗伸出手,小臂上一道长长浅浅的伤痕若隐若现,从腕骨到手肘,曾经无比狰狞的一道伤口现在已经淡到看不见了,这是神秘组织存在过的痕迹,也是昭示那两个多月并非一场臆想梦境的唯一证据。





2、



黑羽快斗记得那天的雨从清晨开始下到日暮,是六月的梅雨,不清不楚地缠绵,惹人心烦。他遇上了劲敌,跌进无尽黑暗的陷阱里,狼狈不堪地拖着一身伤被小小的江户川救到了工藤宅。昏迷了一天,在床上躺了两天,第四天下床一看,工藤宅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显然主人出门前妥帖地安排好了一切。床头摆着一身新衣服,餐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粥,连中央空调都调到了适宜的温度,房间门上贴着张便利贴——嘛,喝了粥再走吧,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江户川柯南。



黑羽快斗一边喝粥一边用便利贴折了朵纸玫瑰,然后看着落款旁边那个照葫芦画瓢的基德头像笑出了声,不知道是该笑名侦探的这个幼稚举动还是该笑名侦探毫无画画天赋,线条都歪歪扭扭。一碗粥见了底,他在工藤宅转转悠悠,为这个香槟色的纸玫瑰找了个合适的栖身之所,然后掏出手机翻到江户川的手机号发信息:可以在你家吃个晚饭吗?



—不可以。



—你不上课吗?



—……课间。不可以,而且我一般不会回到那里去。



黑羽快斗看了眼表,八点零二,怎么可能是课间,随口胡诌能力很高啊这位侦探。



—哦?那这几天是为了照顾我专门跟你女朋友扯谎往这里跑的吧。



—……



—兰不是我女朋友。上课了。



—好吧好吧,只是因为早晨的粥太好吃了,没吃够……那么,晚饭还是等下次吧。



—这次打扰你了名侦探。



—最后一条,谢谢你。



黑羽快斗发完最后一条信息,伸了个懒腰,把餐桌上碗筷收拾好,又把客房恢复原状。魔术师一双巧手,干起家务来也非常利索,离开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有人待过的样子。他走之前变了个装,于是过了一会儿,街口住着的阿姨又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冲矢先生。



黑羽快斗路上买了个帽子戴上,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他现在不能回家,也不想去连累寺井爷爷,他感觉到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候,一场恶战无法避免。既然这样,黑羽快斗往下压了压帽檐,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我就喜欢挑战不能完成的任务。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怪盗吧。



他像一只破烂的小渔船,在弥漫着雾的海上航行,只是因为在一个陌生温暖的港口停靠了一晚,就又有了跨洋越海的决心和勇气。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是个很好的天气。黑羽快斗脚步轻快起来,身旁旋转的风把衬衫领口的洗衣粉味道送到他鼻子里,淡淡的柠檬清香让黑羽快斗有点留恋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他越来越想留在工藤宅吃那顿晚饭了,还想看看工藤新一现在那么小的个子是怎么做饭的。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江户川突然连着发来了几条信息。



—还我人情的时候到了,基德。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名侦探。



—能不能请你假扮一下工藤新一?



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早料到了。



—你还是回我家去吧,跟你详细说。



黑羽快斗看了半天,终于高冷地回了一条:我没钥匙。



—哈!?钥匙对你来说很有必要么!你还记得你是个怪盗吗?!



……喂有你这样教别人随便撬门的侦探吗?



—你又不好好上课了。



—你到底帮不帮忙?



—包我一顿晚饭。



—好吧没问题。



由于江户川小朋友答应得很爽快,黑羽快斗也很快行动起来。于是江户川柯南打开门的时候,受到了“工藤新一”的热烈欢迎,礼花筒伴随着“欢迎回来”的声音炸开,洒了柯南一头的纸花,把他吓了一跳,而始作俑者在一边捂着肚子笑得快不行了。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才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小小的江户川柯南抬起头像模像样地教训他,什么扮演人物要入戏,什么这次可是要做很危险的事情,还有什么玩够了就快去做饭。



“等等,为什么要我做饭?”黑羽快斗差点被带到沟里去。



“当然是因为我不会做啊!”江户川理直气壮,推着黑羽快斗的大腿往厨房走。



“那早上的粥?”



“安室先生做的。”



……真是的,白让我感动了一上午。



饭桌上,江户川柯南说他大概要在工藤宅暂住一周,然后又跟他约法三章,黑羽快斗乖巧点头,心里在思考深刻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来给工藤新一当保姆?



江户川看他走神,不满地敲敲桌子:“有没有认真听啊?”



啊,你说什么?



江户川柯南吃了勺牛肉饭,说:“你做饭还挺好吃的。”



黑羽快斗愣了两秒,然后开心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揉了揉柯南的头发,然后果然收获了两个白眼——既然你愿意吃,那我就天天给你做饭好了,作为你收留我这个暂时无家可归的人的回报。









结果那之后十天过去了,江户川柯南的那个需要他的计划也没有半点要启动的意思。没有人赶他,黑羽快斗就一直在工藤宅住着,每天想的最重要的是三餐吃什么,怎么对付神秘组织倒成了次要的事。



他还颇有兴致地去打扫打扫卫生,偶尔擦花瓶的时候也会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太没紧张感了,不过这种想法转瞬即逝,他想反正我手上拿着对那些人来说足以致命的东西,我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要着急也该是那些人着急。



黑羽快斗住了三个星期之后,慢慢找到了新的乐趣,沉迷变装,无法自拔,今天装成阿笠博士,明天装成冲矢昴,后天又变成工藤有希子。他每天都换个皮出去散步买菜,在外面浪够了再被突然回家的江户川暴打一顿。



江户川柯南一开始不常回来,后来貌似是情况有点不可预测的变化,他开始整天整天地和他那些伙伴待在书房商谈对策。黑羽快斗在扫地做饭的间隙用余光看他,百分之八十的时候都看到江户川托着下巴,脸色凝重,好几次差点撞墙。



有一天,黑羽快斗第十次把他从撞墙的边缘捞回来,终于忍不住了:“你在马路上也这样走神的话可是会死的。”



“不会的,”江户川柯南挣了几下,没挣开,黑羽快斗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捞起来的,然后索性抱猫一样抱着他坐在沙发上,“我会看路的!你放开我啦。”



黑羽快斗想我信你才有鬼:“你想事情不能坐着想吗?就坐这儿想。”



“你打游戏太吵了。”



黑羽快斗抬手就把游戏关了:“不玩了,我看书。”



江户川懒得理他,维持这这个姿势继续头脑风暴去了。黑羽快斗书看到一半就困了,哈欠连连,最后竟然真的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照进屋子里,江户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而他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多月,江户川终于通知他要工作了,于是黑羽快斗抹了点发胶,轻车熟路地拿出工藤新一的衣服换上,按照简讯上的通知做好了准备。黑羽快斗其实并不知道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他需要假扮几次工藤新一,江户川不多说别的,他也不多问,他们互相心照不宣地不去打破那点神秘感,就像江户川从来没问过他真名一样。



结果没想到第一次就出了问题。黑羽快斗在病房里和灰原哀谈笑风生的时候,工藤新一“砰——”地一声推门进来大喊了声KID,这一嗓子喊得病房里两个人吓了一跳,黑羽快斗手上的苹果都吓掉了。



工藤新一吃着黑羽快斗重新削的苹果,眼神非常不善:“灰原说你快死了。”



你让我苹果掉地上,还得我给你重新削苹果。黑羽快斗把这句吐槽憋回去:“确实,要不是我用胳膊挡了一下,刀就扎进我心脏了。”



工藤新一碰了碰他缠着纱布小臂,低下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



黑羽快斗叹了口气,眉头蹙起来,他碰不到更高的位置,只好伸手敲了敲工藤新一的手背:“为什么你要道歉啊?我一点儿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太奇怪了,这种表情和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太违和了,你每次抓住我的时候露出的那种肆意潇洒的表情哪儿去了?



“抱歉,”工藤新一还是道歉,“你还伤到哪里了吗?”



没了没了,黑羽快斗忙摆手,其实腿上也伤到了,只是他不想再说了。



那天晚上黑羽快斗睡得很浅,夜里做梦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工藤新一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了。他掀开被子蹭到床边,抬手理了理工藤新一的头发,变回来之后头发也硬了一些,不如江户川时期的头发柔软好揉。



我在干嘛?黑羽快斗突然顿住了,正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摸名侦探头发的时候,工藤新一突然醒了。于是他们俩就来了个长达五秒的尴尬对视,然后又惊慌失措地移开彼此的目光。





1、



我当时为什么不去亲吻他呢?黑羽快斗拍床,他又脑内播放了一遍怪盗和侦探的相遇相知相熟的黑白默片,而那两个多月的时光是唯一的彩色有声片段。



我当时都在浪费什么时间?



黑羽快斗把头埋进被子里,把嘴里嘟囔的话也埋进被子里。他说:当初不要我这个外援,然后自己去嗑药,看到你那么撕心裂肺的叫喊着,谁能放着你不管?



反正我是很心疼,黑羽快斗想。



他当时已经不住在工藤宅了,因为执意想要帮工藤新一而被对方赶出来的。他理解工藤新一不想无关人员受伤的心情,但还是忍不住变了个装溜了进去,结果就看到工藤新一在客厅里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因为痛苦而瞪大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这情形他第一次见,身体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动了起来,他翻窗进去之后又见到了小小的江户川柯南,看着他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还要挣扎着喝药变大。



黑羽快斗压着怒火夺下了他手里的药,然后强行把人抱到了床上,而江户川其实在他上楼梯的时候就睡过去了。黑羽快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以此平息自己的烦躁,他想问问工藤新一,你朋友不是很多吗?你人缘不是很好吗?怎么就没人能管管你?今天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又要跟没事人一样磕了药走出去?黑羽快斗越想越气,然而又舍不得跟他说重话。



舍不得?黑羽快斗顿了一下,我为什么会觉得“舍不得”呢?









因为我喜欢他。



黑羽快斗平躺在床上,默念出了这句话。



因为我爱上工藤新一了。







当时想的那么多拙劣蹩脚的告白终究没能说出口,黑羽快斗本以为这些心思终究会淡,就像小臂上那道疤一样,而两年后的一点星火却足以将死灰复燃。



黑羽快斗想,如果可以,如果能重新开始的话,我想在见你第一面就追求你。





0、



早上九点,工藤新一出门拜访阿笠博士,本来应该是昨天的行程,结果临时被临时拉去抓怪盗。



他打开大门,然后就看见某个装模作样的家伙靠在墙边凹造型。



黑羽快斗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打了个响指递给工藤新一一枝玫瑰:“初次见面,我叫黑羽快斗,是个魔术师,请问这位名侦探,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三月的樱花呢?”



工藤新一余光瞥了眼自己上衣口袋里别的那朵香槟色的纸玫瑰,然后笑了笑:“乐意至极。”



他走在黑羽快斗后面,偷偷把纸玫瑰收了起来。那是他昨天晚上刚刚发现的,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的插花里,完美地混入了一个纸花,每一处都有两道不同的浅淡的折痕,所以应该是再次打开过,为的就是在里面写下一句话,一个邀约:这个案子结束后,能不能请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三月的樱花?——当然是以黑羽快斗的身份邀请你。



原来对方早就伸出了手,而他迟了两年才有所回应。



工藤新一快走几步,上前握住了黑羽快斗的手——希望我没有太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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